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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警雄心》X《雷霆扫毒》同人文(李文升X向荣)

 8

 天堂图书馆,天使对着浩如烟海的各类典籍耐心翻找。这里藏品之丰富远超人类想象,世间万物,天堂地狱,从神灵创世到人类近代音像制品,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天使眉头深锁,指尖划过书脊,认真寻觅端倪。天堂盛大的辉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透了进来,圣洁,光明,温暖。然而,此刻天使心头一片阴霾,仿佛被放逐到了无尽的虚空之中。天使胸中涌起了此前从未体会过的无边的愤怒与嫉妒:为什么只有自己的恶魔会遭遇这无妄之灾?为什么其他无论天使还是恶魔都可以安然无恙?恶魔的生命正在缓慢却不容忽视地走向枯萎,凭什么世间其他人可以安然享受欢愉的时光?怎么世间那么多人在笑?那些浅薄愚昧的生灵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们是在嘲笑我吗?嘲笑我终究挽回不了恶魔的生命?……滔天怒火逐渐淹没天使的理智,在情感面前,理智似乎随时可以被践踏。

天使不甘心,这么多典籍。竟没有一本提到恶魔的症状。既然这些典籍无用,又何必留下呢?此刻天使很想像恶魔那样引一把地狱之火。把这里连同世间的一切烧的一干二净。如果注定他的恶魔要消亡,那么无论人间还是天上的一切都该陪葬!

天使早已被蔓延无边的苦海没顶,只觉得呼吸都辛苦而疼痛起来……

“我的孩子,不要让悲伤毁灭了你的灵魂,我看见你的灵魂受了重伤。过来陪我坐一会吧,我的孩子。”圣天使威严而慈祥的声音自天使背后响起。天使迟疑片刻,缓缓转身。狭长而漂亮的眼眸,平日总漾着笑意与星河,此刻却满是铭心刻骨仿佛已经蚀刻进魂魄的悲伤。

“我的大人!我仁慈的父亲!救救我!求您了!”

圣天使慢慢走了过来,伸出臂膀,将天使整个搂在了怀里。天使完全埋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泣不成声。

“请指引我,我的父亲。请告诉我该怎么做!请指引我路在何方,我的父亲。我已经穷途末路了。”天使的眼泪浸透了圣天使的衣襟,双手仍紧紧抓住长袍的一角,仿佛抓住无变苦海上唯一一块浮木……

“我的孩子,适当的时候要学会放手,无论凡愚的必死灵魂,还是永生不朽的高贵神灵,总不能事事如愿。”

“我学不会!大人!我放不开他的手!我不能眼睁睁地放手让他离开我。我承受不了这样的分离,那会要了我的命!大人!救救我!”

圣天使轻轻抚摩着天使的后背,紧紧握住那颤抖的肩膀,仿佛握住一枚秋风萧瑟中即将凋零的树叶。

“如果你的那位可爱的朋友愿意,在适当的时候,带他来见见我好吗?”

“感谢大人!”天使双眸迷茫中重又绽放出一丝光彩,绚丽迷人。

望着天使远去的背影,圣天使微微叹息……

恶魔的情况越来越差。伤口从未愈合,沾了血迹的绷带堆满垃圾桶。恶心,晕眩,喝口水都能吐出来。疼痛,仿佛蔓延了整个灵魂的疼痛,无可遏制,无从减轻。还有,那冷彻骨髓的冰冷,那冰冷似乎要将恶魔从内到外,彻底冰封。孤独,漫天席卷的孤独沉沉地压向恶魔的头顶,无边无际,彻头彻尾,这令恶魔深深绝望。或许,放手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天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仿佛为这暗沉沉的一切带来了一线光亮。

“荣荣,醒了吗?我来换绷带?你没事的,贫血这病虽然不算严重,但是也折磨人。等下你有胃口的时候,想吃什么,我来做给你吃好吗?”天使眼睛好看地弯了起来。嘴角斜斜上挑,一如往日的温柔可亲。

“好呀!”恶魔语气轻松,甚至调皮一笑。天使不动声色地支撑着恶魔慢慢坐了起来,自己靠在床头,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把恶魔安置在自己的怀中。在摸到恶魔短短几天便有些突出的的骨节时,心痛的似乎要碎裂开来。却强撑着强迫自己笑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未来会怎样,他的恶魔必须快乐无忧,这是天使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裹在绒毯里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时便许下的誓言。当时恶魔的样子其实更加贴近凡人想象中的恶魔的样子。

“阿升,这么快就黄昏了吗?天这么暗,为什么不开灯?”

不对,外面日光普照,室内明亮温暖。

“对呀,荣荣是小猪嘛,一觉睡到傍晚喽。你这么懒,地狱居然没有嫌弃你?”

“开灯好不好?我想看清楚一点。”

“先不要,就这样更好一些。我就在你身边,你还想看清楚什么?何况哪个恶魔需要灯光呢?你亮出尾巴和犄角就能发光了。”

“……算了,这样待着挺好的。”

“好呀!”

“阿升,我不想换绷带。”

“好呀!”

“我也不想吃东西。”

“好呀!”

“我想洗澡,我都臭了。”

“独一无二的臭味也蛮难得。”

在接收到恶魔闪烁着地狱之火的愤怒一瞥之后,天使马上改口:“我去放水,稍等。”

……

天使抱着恶魔走进浴室,只是这么短短一段距离,恶魔便晕眩的紧紧闭上双眼。恶心,晕眩,疼痛,冰冷,孤独,所有这一切令恶魔轻轻颤抖。

“水温刚刚好,我来帮你吧。”

“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我要脱衣服了。”

“……好。我就在门边,有需要喊我就可以。”

“好。”

……

浴室门外,天使紧紧捂住嘴巴,不允许自己泄露一点声音,可早已盈满的泪水却终究溢了出来。天使抱着恶魔的时候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恶魔生命在流逝,一点一滴,确定无疑。

仁慈的天父,所有的神明,请为我指引方向,请助我逃离这片无边苦海,请告诉我所有挽留生命的密语,我愿意用我的灵魂交换!

……

时间缓慢流逝,天使蓦然心慌起来,再顾不得其他,连忙推开浴室门,那情景仿佛立即收割了天使的灵魂。

宽大洁白的浴池,仿佛一大片白色的云朵在恶魔身后铺陈,云朵上绽开了世间最夺目的一朵硕大的血红色罂粟,小小的恶魔在那花朵中央,沉沉入睡,正像那朵花的花蕊。这一切说不出的美丽,妖艳,邪恶。恶魔总是吐露或尖刻或幼稚或温柔话语的嘴角,此刻挂着不容忽视的血迹……

那撕碎了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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